周末回老家吃饭，本是寻常事。
许阳和林墨刚坐下，母亲李桂花就撂下筷子。
她盯着林墨的肚子，说要让林墨跟许阳离婚，嫁给不孕的弟弟许强。
这话像晴天霹雳，炸得许阳脑子嗡嗡响。
第一章 晴天霹雳
林墨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逝的树影，轻声叹了口气。
“妈这次突然叫回来，你说会不会又有事？”林墨转头问。
许阳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无奈：“能有啥事。
无非是催我们生孩子，或者念叨许强那点事。”
车子拐进熟悉的巷子，老房子的青砖灰瓦越来越近。
院子里，李桂花正蹲在地上择菜，看见他们进来，脸上挤出点笑。
“回来了？快进屋歇着，饭马上好。”
许强缩在堂屋角落玩手机，抬头瞥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
林墨放下带来的水果，挽起袖子想去帮忙择菜。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李桂花把她往屋里推，眼神却在她小腹上扫了又扫。
许阳心里咯噔一下，母亲这眼神，有点不对劲。
饭桌上，李桂花一个劲给林墨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得养得壮实点。”
林墨被夹得碗里堆成小山，尴尬地笑了笑。
许阳刚想说点什么，李桂花突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今天必须跟你们说了。”
许阳和林墨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许强也停下筷子，抬头看向母亲。
李桂花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直地看向许阳，又扫过林墨。
“许阳，你跟林墨，离婚吧。”
“哐当”一声，许阳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
林墨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妈，您说什么？”
许强也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李桂花没看林墨，只盯着许阳：“我说，你跟林墨离婚，让她跟许强过。”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堂屋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许阳捡起筷子，手都在抖：“妈，您疯了？说什么胡话！”
“我没疯！”李桂花提高了音量。
“许强结婚三年，他媳妇肚子一点动静没有，检查说是他的问题，许家不能断了后！”
“那跟我和林墨离婚有什么关系？”许阳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怎么没关系？”
李桂花指着林墨，“林墨这孩子我看着好，身体健康。
你们结婚一年多，她也没怀，说不定是你们俩不合适，但她跟许强说不定就行！”
“妈！”林墨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您怎么能这么说？这是什么道理！”
“我这都是为了许家！”李桂花拍着桌子站起来，
“许强是我小儿子，他不能没后代！林墨，你就当可怜可怜许强。
可怜可怜我这个当妈的，跟许阳离了，跟许强过，将来生个孩子，我给你带，保证把你当亲闺女疼！”
许阳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指着母亲：“您简直不可理喻！林墨是我媳妇，我们好好的，凭什么要离婚？”
“什么叫好好的？一年多没孩子，那就是不好！”
李桂花瞪着许阳，“我养你这么大，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
许强要是没后代，我死了都闭不上眼！”
“这是什么贡献？这是把人当生育工具！”
林墨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妈，您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是为了许家！”李桂花脖子一梗。
“林墨，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嫁给许强，我保证许强比许阳疼你，家里的钱都给你管！”
许强在一旁喏喏地说：“哥，嫂子，妈也是为了我……”
“你闭嘴！”许阳吼了他一句，“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许强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李桂花护犊子似的把许强拉到身后：“你凶他干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许阳，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跟林墨办离婚！”
“不可能！”许阳斩钉截铁地说，“林墨是我媳妇，这辈子都是！您死了这条心吧！”
“好啊，你个不孝子！”李桂花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起来，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为了个外人，连亲妈和亲弟弟都不要了！许家要断后了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的哭声尖锐刺耳，引得邻居在院墙外探头探脑。
林墨又气又急，拉着许阳的胳膊：“许阳，我们走！”
许阳点点头，扶着林墨就往外走。
“你们敢走！”李桂花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拦在门口，“今天不把这事说定，谁也别想踏出这个门！”
许阳看着眼前撒泼打滚的母亲，只觉得一阵心寒。
他用力拨开母亲的手：“妈，您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他拉着林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身后，李桂花的哭骂声和许强的劝架声混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子，割得许阳心里生疼。
第二章 撕破脸皮
车子开出巷子，林墨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许阳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抱住她：“对不起，墨墨，让你受委屈了。”
林墨靠在他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你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把我当什么了？”
“别理她，她就是老糊涂了。”许阳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泪，“我绝不会跟你离婚，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林墨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可是……她是你妈啊。”
“那又怎么样？”许阳眼神坚定，“她不讲理，我不能跟着糊涂。你是我老婆，我护着你是应该的。”
回到家，林墨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半天没出来。
许阳知道她心里难受，煮了碗红糖水给她端进去。
“喝点甜的，心情能好点。”
林墨接过碗，小口喝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许阳，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妈是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
“跟你没关系。”许阳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我妈从小就偏心许强，什么好东西都给他，我早就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她能偏心到这个地步，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正说着，许阳的手机响了，是李桂花打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个不孝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电话那头，李桂花的声音像淬了毒，“赶紧给我滚回来！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妈，您别闹了。”许阳疲惫地说，“这事没得商量，您死了这条心吧。”
“没得商量？我告诉你许阳，这事由不得你！”李桂花在电话里咆哮，“林墨那个小贱人，肯定是她撺掇你的！
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进门一年多肚子没动静，现在还想霸占我儿子，不让我许家有后！”
“妈！你说话放尊重点！”许阳的火气也上来了，“墨墨怎么了？她对你对这个家还不够好吗？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我凭什么？就凭她占着茅坑不拉屎！”
李桂花的声音更大了，“我告诉你，要么你跟她离婚，让她嫁许强，要么我就去你公司闹。
去林墨家闹，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是什么狐狸精勾搭你弟！”
许阳气得手都在抖：“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李桂花撂下一句狠话，直接挂了电话。
许阳把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林墨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拉住他：“许阳，别生气，跟她置气不值当。”
“她太过分了！”许阳红着眼说，“她竟然要去公司和你家闹，她怎么能这么恶毒！”
林墨的脸色也白了，她不怕自己被说，但要是闹到父母那里，他们肯定会担心。
“那现在怎么办？”林墨六神无主。
许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担心，她要是敢去闹，我就跟她彻底断绝关系。”
他看着林墨，眼神坚定：“墨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林墨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隐隐不安。
她知道李桂花的脾气，说得出做得到。
果然，第二天一早，许阳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李桂花坐在花坛边，旁边还放着一个铺盖卷。
她一看到许阳，立刻冲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就开始哭嚎。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为了个不下蛋的女人，连亲弟弟的死活都不管了啊！”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许阳又气又急，想把她拉走：“妈！你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我是被你逼的！”
李桂花甩开他的手，坐在地上撒泼，“许阳，你今天不答应我的事，我就死在你公司门口！”
同事们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
许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咬着牙，压低声音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跟林墨离婚，让她嫁许强。”李桂花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得意。
“不可能！”许阳斩钉截铁地说。
“好！”李桂花猛地站起来，开始往公司大楼里冲，“那我就去找你们领导评评理！”
许阳赶紧追上去拉住她，两人在门口拉扯起来。
保安见状，赶紧过来帮忙，把李桂花拦住了。
“干什么的？这里是公司，不能闹事！”保安严肃地说。
李桂花见进不去，又开始坐在地上哭嚎，把那套“儿子不孝”、“许家断后”的话翻来覆去地说。
许阳站在一旁，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在公司再也抬不起头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他的亲生母亲所赐。
第三章 弟媳的反击
李桂花在公司门口闹了一上午，直到被保安强行架走才罢休。
许阳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他索性请了假，提前回了家。
林墨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
“她去公司了？”林墨小心翼翼地问。
许阳点点头，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嗯，闹了一上午，所有人都知道了。”
林墨的眼圈红了：“都怪我……”
“跟你没关系。”许阳打断她，“是我妈太无理取闹了。”
就在这时，林墨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起了眉头：“是许强的媳妇，张莉。”
许阳也愣了一下：“她打电话干什么？”
林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张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张莉带着哭腔的声音：“嫂子，我……我刚才听我妈打电话，说……说妈让你跟我哥离婚，嫁给许强？”
林墨叹了口气：“是有这么回事，你别往心里去，是妈糊涂了。”
“糊涂？这简直是疯了！”张莉的声音突然拔高，“她凭什么这么做？我跟许强是夫妻，就算他不能生，那也是我们俩的事，轮得到她这么折腾吗？她把我当什么了？摆设吗？”
林墨没想到张莉反应这么激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嫂子，你别听她的！”张莉语气坚定，“我跟许强过不下去是我们自己的事，但谁也别想拆散你们，更别想让你嫁给许强！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许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挂了电话，林墨把张莉的话跟许阳说了一遍。
许阳有些意外：“没想到张莉倒是个明事理的。”
“或许是她也受不了这种荒唐事吧。”林墨说，“她跟许强结婚三年，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许阳点点头：“希望她能劝劝许强，让他别跟着妈胡闹。”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李桂花的执着。
下午，张莉突然给林墨发来一条微信，是一张截图。
截图里，是李桂花在家族群里发的消息，大意是说林墨不孝，占着许阳不让许家有后，她为了许家后代，只能让林墨嫁给许强，还说许阳不孝，胳膊肘往外拐。
群里的亲戚议论纷纷，有的劝李桂花别胡闹，有的则指责许阳和林墨。
林墨看着截图，气得手都在抖。
许阳拿过手机一看，脸色铁青：“她竟然把这事捅到家族群里去了！她是想让我们被所有人唾骂吗？”
“现在怎么办？亲戚们都知道了。”林墨急得团团转。
许阳深吸一口气：“既然她不要脸，那我们也没必要给她留脸了。”
他拿起手机，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段话：“我妈说的都是胡话，我和林墨感情很好，绝不会离婚。许家的后代不该用这种荒唐的方式延续，谁要是再敢逼林墨，就是跟我许阳过不去。”
他的话像一颗炸弹，在群里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有的亲戚点赞支持，有的则说他太冲动，不该跟母亲顶嘴。
李桂花很快在群里回了话：“许阳，你个逆子！你要是敢护着那个女人，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许阳没再回复，直接退出了群聊。
他看着林墨：“别管他们怎么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林墨点点头，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果然，没过多久，林墨的妈妈就打来电话。
“墨墨，你跟许阳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你三姑奶给我打电话，说许阳他妈让你跟许阳离婚，嫁给许阳他弟？”林妈妈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不解。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硬着头皮解释：“妈，您别听他们瞎说，就是许阳他妈一时糊涂，说的胡话。”
“胡话？这种事能是胡话吗？”林妈妈的声音提高了。
“墨墨，你老实告诉妈，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许阳家欺负你了？要是他们敢欺负你。
你跟妈说，妈去跟他们理论！”
林墨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妈，真的没事，许阳对我很好，他也不同意他妈那么做。”
“那也不行！”林妈妈很坚持，“明天你跟许阳回家一趟，把这事说清楚！我倒要看看，许阳他妈安的什么心！”
第四章 亲家对峙
第二天，许阳和林墨一早就回了林墨家。
林爸爸和林妈妈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一进门，林妈妈就把林墨拉到身边，上下打量着她：“墨墨，你没受委屈吧？”
林墨摇摇头：“妈，我没事。”
许阳走上前，低着头：“叔叔，阿姨，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林爸爸叹了口气：“许阳，我们家墨墨嫁给你，不是让她受这种委屈的。你妈那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阳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李桂花在公司闹事和在家族群发消息的事。
林妈妈越听越气，拍着桌子站起来：“简直是岂有此理！哪有这样当妈的？为了小儿子，竟然逼着大儿子离婚，让儿媳妇嫁给小叔子！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林家的脸往哪搁？”
“阿姨，您别生气。”许阳连忙说，“我已经跟我妈说清楚了，我绝不会跟墨墨离婚，她要是再敢胡闹，我就……”
“你就怎么样？”林妈妈打断他，“她是你妈，你能真不管她？许阳，我告诉你，这事必须有个说法！不然，我们墨家丢不起这个人！”
正说着，许阳的手机响了，是李桂花打来的。
他看了一眼林家人，皱着眉头接了。
“许阳，你是不是在林家？”李桂花的声音带着质问，“你赶紧把林墨给我带回来！我已经把许强和张莉都叫来了，今天必须把这事定下来！”
许阳心里咯噔一下：“妈，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让林墨跟你离婚，跟许强领证啊！”李桂花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把户口本都准备好了！”
林妈妈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一把抢过许阳的手机：“李桂花！你安的什么心？你想毁了我女儿吗？”
“我毁你女儿？我是在给她找个好归宿！”李桂花在电话那头毫不示弱，“许强比许阳疼人，林墨跟了许强，保证不受委屈！”
“放你的屁！”林妈妈气得爆了粗口，“我女儿好好的婚姻，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要是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跟你没完！”
“没完？我还怕你不成？”李桂花也火了，“有本事你就过来！我就在家里等着！今天这事，必须按我说的办！”
挂了电话，林妈妈气得浑身发抖：“走！我们现在就去许家！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天不成！”
林爸爸也点点头：“对，去看看！把话说清楚！”
许阳和林墨拦不住，只能跟着一起去了许家。
一进门，就看到李桂花坐在堂屋中间，许强和张莉站在一旁，脸色都很尴尬。
李桂花看到林家人，立刻站了起来：“哟，亲家来了？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李桂花，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林妈妈指着她，“我问你，你昨天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为了许家后代。”李桂花脖子一梗，“林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愿不愿意跟许阳离婚，嫁给许强？”
林墨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不愿意。”
“你！”李桂花被噎了一下，转而看向林妈妈，“亲家母，你倒是说说，林墨嫁给许阳一年多没怀孕，是不是该为许家想想？”
“我女儿嫁给许阳，是跟他过日子，不是去给你们家当生育机器的！”林妈妈毫不退让，“能不能怀孕，是他们小两口的事，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更轮不到你想出这种馊主意！”
“我馊主意？我这是为了大家好！”李桂花大声说，“许强不能生，张莉也生不了，林墨要是能给许强生个孩子，许家有后了，林墨也有依靠了，这不两全其美吗？”
“两全其美？我看是你一厢情愿！”林妈妈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李桂花，想让我女儿嫁给她小叔子，除非我死了！”
“你死了也得答应！”李桂花也豁出去了。
两个老太太越吵越凶，差点动手打起来。
许阳和林爸爸赶紧把她们拉开。
“够了！”许阳大吼一声，“你们别吵了！”
他看向李桂花，眼神冰冷：“妈，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和墨墨不会离婚，你要是再敢逼她，我就带着墨墨搬出去，永远不回这个家！”
李桂花愣住了，她没想到许阳会说出这种话。
许强在一旁拉了拉李桂花的胳膊：“妈，算了吧，别闹了。”
“算什么算！”李桂花甩开他的手，“今天这事，必须听我的！”
张莉突然开口了：“妈，您要是再这样，我就跟许强离婚！”
所有人都看向她。
张莉看着李桂花，眼神坚定：“您为了让许家有后，就想拆散大哥大嫂，毁了嫂子的幸福，也毁了我的婚姻，您觉得这样值得吗？许家的脸，早就被您丢尽了！”
李桂花被张莉说得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儿子、儿媳、亲家、小儿子、小儿媳，好像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
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你们都欺负我……许家要断后了啊……”
看着她撒泼打滚的样子，林妈妈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拉着林墨的手：“墨墨，我们走，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林爸爸也点点头，和许阳一起，跟着她们往外走。
走到门口，林妈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李桂花：“李桂花，你好自为之。”
第五章 裂痕加深
从许家出来，林妈妈的气还没消。
她拉着林墨的手，不停地念叨：“这叫什么事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整出这种幺蛾子！墨墨，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再被她算计了。”
林墨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许阳跟在后面，脸色沉重。
他知道，经过这件事，他和母亲之间的裂痕，已经深到无法弥补了。
回到林家，林妈妈把许阳叫到一边，严肃地说：“许阳，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为难，但我必须告诉你，墨墨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绝不能让她受委屈。”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墨墨的。”许阳郑重地说。
“光说没用。”林妈妈看着他，“你妈那个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你们还是搬出去住吧，离她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许阳犹豫了一下，他现在住的房子是婚前买的，离母亲家不算太远。
“我考虑一下。”许阳说。
林妈妈点点头：“你好好想想，不光是为了墨墨，也是为了你自己。”
下午，许阳和林墨准备回去。
林妈妈把林墨拉到房间，偷偷塞给她一张卡。
“墨墨，这卡里有十万块钱，你拿着。”林妈妈小声说，“万一你妈再闹起来，你们也好有个准备，实在不行，就先搬出来租房子住。”
林墨愣住了：“妈，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林妈妈把卡塞进她手里，“这是妈的心意，你别跟我客气。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林墨鼻子一酸，抱着妈妈哭了起来。
回到家，许阳把林妈妈的建议跟林墨说了。
“搬出去住也好。”林墨说，“离她远点，或许她就不会再闹了。”
许阳点点头：“那我明天就去看看房子。”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找房子，李桂花又闹出了新的花样。
第二天一早，许阳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自称是他远房表姑的人。
“许阳啊，你妈昨天给我打电话，哭着说你不孝，为了个媳妇连妈都不要了，还说林墨不能生，让你跟她离婚嫁给许强……”表姑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
许阳皱着眉头：“表姑，我妈说的都是假的，您别听她的。”
“真假我不管，但你妈哭得那么伤心，肯定是受了委屈。”表姑说，“许阳啊，百善孝为先，你怎么能跟你妈那样对着干呢？林墨不能生，让她给许强生个孩子也不是不行啊，都是为了许家嘛……”
许阳听得火冒三丈，直接挂了电话。
他知道，这肯定是李桂花的主意，她竟然开始动员亲戚来给他洗脑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亲戚给许阳和林墨打电话，有的劝他们离婚，有的指责他们不孝。
林墨不堪其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许阳也烦躁不已，工作都受到了影响。
更让他们生气的是，李桂花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林墨公司的地址，竟然直接找了过去。
幸好林墨的同事认识李桂花，提前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躲了出去。
“她太过分了！简直是阴魂不散！”林墨气得浑身发抖。
许阳的眼神也冷了下来：“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搬出去了。”
他当天就联系了中介，很快找到了一套合适的房子。
第二天，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搬家那天，许阳请了几个朋友帮忙。
就在他们把东西往车上搬的时候，李桂花突然冲了过来。
“许阳！你这个不孝子！你真的要搬出去？你要抛弃我吗？”李桂花拦在车前面，哭喊道。
许阳的朋友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阳深吸一口气：“妈，我们搬出去住，只是想清静一点，不是抛弃你。”
“清静？我看你是想跟这个小贱人双宿双飞，不管我和你弟弟了！”李桂花指着林墨，破口大骂。
林墨的脸白了，下意识地躲到了许阳身后。
许阳的朋友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阿姨，有话好好说，别在这儿骂人啊。”
“我骂她怎么了？她就是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还不能生，害我们许家断后！”李桂花越骂越难听。
许阳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挡在林墨面前：“妈！你要是再敢骂墨墨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敢！”李桂花瞪着他，“你为了她，要打你亲妈吗？”
“我不会打你，但我也不会再让你欺负墨墨。”许阳的声音冰冷，“你要是再闹，我就报警了。”
李桂花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许阳趁机指挥朋友把剩下的东西搬上车，然后拉着林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车绝尘而去，李桂花瘫坐在地上，眼神怨毒。
第六章 彻底决裂
搬到新家的第一天，许阳和林墨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被李桂花骚扰了。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吃饭的时候，林墨看着许阳，轻声说：“许阳，谢谢你。”
许阳握住她的手：“跟我说什么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她毕竟是你妈。”林墨还是有些担心。
“我知道。”许阳叹了口气，“但她做的那些事，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我可以孝顺她，但不能拿你的幸福和尊严去换。”
林墨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周后，许阳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李桂花晕倒了，被送到了医院。
许阳心里咯噔一下，虽然生气，但还是和林墨一起赶去了医院。
病房里，李桂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到他们进来，眼神有些复杂。
许强守在床边，看到他们，站了起来：“哥，嫂子。”
“医生怎么说？”许阳问。
“医生说妈是气急攻心，加上没好好吃饭，有点低血糖。”许强说。
李桂花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林墨走过去，想给她掖掖被子，被她一把推开了。
“别碰我！我没你这个儿媳妇！”李桂花冷冷地说。
林墨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收回了手。
许阳皱着眉头：“妈，墨墨是好心来看你。”
“我不需要她好心！”李桂花看着他，“你要是真想让我好起来，就答应我的条件，跟林墨离婚，让她嫁给许强。”
许阳的心彻底凉了。
他以为母亲生病，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没想到她还在执迷不悟。
“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许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和墨墨是不会离婚的。”
“好！好！好！”李桂花连说三个好字，突然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许强赶紧拉住她：“妈，您别激动！”
“我不激动？我儿子都要被这个女人拐跑了，我能不激动吗？”李桂花指着林墨，情绪激动，“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这么对我！许家怎么会断后！”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去打林墨。
许阳赶紧把林墨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李桂花：“妈，你闹够了没有？”
李桂花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突然愣住了。
她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一样。
这个从小到大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外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啊，我闹够了。许阳，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儿子！”
“妈……”许强想劝，却被李桂花打断了。
“你也别叫我妈！”李桂花看着许强，“你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看着你哥这么欺负我！我白养你们两个了！”
许阳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拉着林墨，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医药费我会交，以后你的生活费用，我也会按时给你，但我们，不会再来看你了。”
说完，他拉着林墨，毅然决然地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李桂花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许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走出医院，林墨看着许阳，轻声说：“这样……真的好吗
他转过头，看着林墨，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墨墨，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林墨点点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第七章 以死相逼的终局
许阳以为，搬离老宅、与母亲断绝往来，就能换来安宁。但李桂花的偏执，早已超越了血缘的边界。
那天深夜，许阳接到许强带着哭腔的电话时，手里的设计图还摊在桌上。“哥，你快回来！妈她……她吞了安眠药！”
医院急诊室外的红灯刺得人眼睛生疼。许强蹲在走廊角落，头发凌乱，看见许阳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哥，妈被发现时手里攥着你的照片，嘴里一直念叨‘许家断后，我没脸见祖宗’……”
林墨脸色惨白，扶着许阳的胳膊瑟瑟发抖。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送来还算及时，但病人情绪极不稳定，再受刺激，下次就难说了。”
李桂花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手腕上还留着挣扎时的红痕。看见许阳，她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出光，挣扎着要拔输液管：“你别管我！让我死！我活着就是碍你们的眼，就是看许家断后！”
“妈！”许阳冲过去按住她的手，声音哽咽，“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李桂花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我说让你跟林墨离婚，让她嫁许强，你听吗？你不听！你非要逼死我！”她猛地拽住许阳的衣领，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许阳，我是你妈！生你养你的妈！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死，看着许家绝后吗？”
许强在一旁哭：“哥，妈是认真的，她床头柜里藏着农药，说这次救不活就算了，救活了还会再试……”
林墨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看着李桂花决绝的脸，看着许阳痛苦的神情，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场闹剧，早已不是“反抗”就能终结的。
接下来的三天，李桂花水米不进，以绝食相逼。许阳守在病床前，眼窝深陷，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亲戚们轮番来劝，话里话外都是“孝道大过天”“为了妈，委屈一下怎么了”“许家不能没后”。
第四天清晨，李桂花的血压开始下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许强跪在许阳面前，磕得头破血流：“哥，求你了！就当是为了妈，你点头吧！我知道这对不起你和嫂子，但我不能没有妈啊！”
许阳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越来越平缓，听着母亲微弱的呼吸声，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抽离。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把唯一的鸡蛋塞给他，自己啃着窝头；想起他第一次领工资，母亲拿着钱在邻居面前炫耀时骄傲的模样。那些温暖的碎片，此刻都变成了刺向心脏的尖刀。
“好。”
一个字，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林墨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许阳没有回头，眼睛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母亲，声音嘶哑：“我同意离婚。让林墨……嫁许强。”
李桂花的眼睛倏地睁开，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光亮。她枯瘦的手微微动了动，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监护仪上的曲线，渐渐平稳下来。
第八章 破碎的红本本
离婚手续办得快得像一场梦。
民政局门口，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过。许阳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拉链拉到顶，像要把自己裹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壳里。林墨穿着米色风衣，脸色比风衣还要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空了的纸巾袋。
“到了。”许阳停下脚步，声音听不出情绪。
林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拍照时，摄影师说“靠近点，笑一笑”，两人却像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许阳的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林墨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却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红底照片上，两个曾经亲密的人，表情比黑白照还要冰冷。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许阳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个红色的小本子，像一块烙铁，烫得他几乎要脱手。
林墨接过自己的那本，指尖冰凉。她抬头看了许阳一眼，想问“你真的想好了吗”，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什么时候办再婚手续”。
“妈说，越快越好。”许阳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下周一，黄道吉日。”
林墨“嗯”了一声，转身就走。风衣的下摆被风吹起，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踉跄着消失在街角。
许阳站在原地，直到那抹米色彻底不见，才蹲在地上，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路过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碎成了千万片，再也拼不回去了。
周一那天，许强和林墨去领了证。
李桂花特意从医院赶回来，穿着新买的红毛衣，拄着拐杖，脸上是久违的笑容。她拉着林墨的手，嘘寒问暖，仿佛之前那个恶语相向的人不是她。“墨墨啊，以后你就是许强的媳妇了，妈一定好好疼你，比亲闺女还亲。”
林墨只是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许强站在一旁，眼神躲闪，不敢看林墨，也不敢看站在远处的哥哥。他穿着许阳给他买的新西装，却像偷穿了别人的衣服，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在。
领证出来，李桂花非要拉着他们去拍全家福。照相馆里，她坐在中间，左边是许强，右边是林墨，三个人挤在一个镜头里，笑得比哭还难看。
许阳没有去。他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那是他和林墨曾经的家。沙发上还放着林墨织了一半的围巾，阳台上晒着她的睡衣，冰箱里还有她买的酸奶，保质期到明天。
他走到卧室，打开衣柜，里面一半是他的衣服，一半是林墨的。他伸出手，指尖划过那件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她只穿过一次，说要等他们结婚纪念日再穿。
“纪念日……”他喃喃自语，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第九章 鸠占鹊巢
林墨搬进许强和张莉曾经住的房间时，张莉已经搬回了娘家。临走前，张莉给林墨发了一条短信：“嫂子，对不起，我没本事拦住这一切。你……多保重。”
林墨看着短信，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恨谁，恨李桂花的偏执？恨许阳的妥协？恨许强的懦弱？还是恨自己的无力反抗？
李桂花对林墨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补品，炖鸡汤、煮海参、熬燕窝，恨不得把她喂成一个球。“多吃点，争取年底就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她一边给林墨夹菜，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仿佛之前那个骂她“不下蛋的鸡”的人不是自己。
许强对林墨总是小心翼翼的，说话声音不敢太大，走路都怕惊着她。晚上睡觉，他主动搬到了沙发上，说“等你适应了再说”。林墨对此毫无反应，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吃饭、睡觉、看电视，很少说话。
这个家，安静得可怕。曾经张莉在时，虽然偶尔会和许强拌嘴，但总有烟火气。现在，李桂花的嘘寒问暖像一层假惺惺的糖衣，许强的小心翼翼像一种无声的道歉，而林墨的沉默，则像一片冰冷的海，把所有人都淹没在其中。
许阳搬回了自己婚前的房子，却发现这里早已不是他的家。李桂花不知什么时候换了门锁，他站在门口，钥匙插进去，转了半天也打不开。
“你回来干什么？”李桂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警惕。
“我拿点东西。”许阳的声音平静无波。
“这里没你的东西了！”李桂花打开门，挡在门口，“房子我已经让许强住了，你一个离婚的人，别再回来碍眼！”
许阳看着她，这个生他养他的女人，此刻陌生得像个仇人。“这是我的房子，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
“你的？你是许家的儿子，你的就是许家的！”李桂花梗着脖子，“许强要结婚，要养孩子，住你的房子怎么了？你现在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凑活住就行！”
许强从屋里走出来，低着头说：“哥，妈也是为了我们好……要不，你先去租个房子住？”
许阳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许强的脸：“我的房子，凭什么让给你？”
“就凭我是你弟弟！凭林墨现在是我媳妇！凭她肚子里可能怀的是许家的种！”李桂花尖叫起来，“你要是敢不让，我就再去医院躺一次！”
又是这句话。
许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一片死寂。他转身就走，没有再争辩一句。
他走到小区门口，看到自己的车被贴上了一张罚单。那是他和林墨一起挑的车，林墨说喜欢这个颜色，像天空一样蓝。他盯着罚单看了很久，然后拿出手机，把车挂到了网上出售。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这个充满了背叛和谎言的地方，每一寸空气都让他窒息。
第十章 意外的新生命
林墨怀孕的消息传来时，许阳正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出差。他换了工作，去了一家建筑公司做项目监理，需要常年在外奔波。同事把手机递给她，说“你妈打电话来，语气挺激动的”。
电话里，李桂花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炫耀：“许阳！告诉你个好消息！林墨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我就知道她能行！许家有后了！”
许阳拿着手机，站在工地的脚手架下，耳边是机器的轰鸣声，眼前是钢筋水泥的丛林。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为了这个所谓的“后”，他们毁掉了多少东西？
“知道了。”他淡淡地说。
“知道了？你就这反应？”李桂花不满了，“这可是你的亲侄子！哦不对，现在是你弟弟的儿子！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给林墨买点补品，给许强点钱请请亲戚……”
许阳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拉黑了那个号码。
他蹲在地上，看着脚下的泥土，突然想起林墨以前总说，想在阳台种点向日葵，“向阳而生，多好”。那时他们刚结婚，还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而现在，向日葵没种成，他们的爱情，却早已枯萎在阴沟里。
林墨的 pregnancy反应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李桂花把她当成了祖宗供着，不让她做一点家务，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许强也辞掉了工作，在家专心照顾她。
但林墨却越来越沉默。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一看就是一下午。许强想跟她说话，她也只是“嗯”“啊”地应付。
第十一章 狭路相逢
许阳再次见到林墨，是在半年后的春节。他回原来的城市办点事，顺便想去看看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咖啡馆里，林墨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坐在靠窗的位置，许强坐在她对面，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剥橘子。
李桂花坐在旁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许阳的脚步顿住了。
林墨也看到了他，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撞在桌沿上，咖啡洒了出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
许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眼神复杂，有尴尬，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李桂花看到许阳，立刻站了起来，像只斗胜的公鸡：“哟，这不是许阳吗？
回来怎么不打声招呼？是不是怕我们请你吃饭啊？”
许阳没理她，目光落在林墨脸上。她瘦了，脸色憔悴，眼睛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疲惫和麻木。
“恭喜。”他对林墨说，声音平静。
林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低下头，用纸巾擦着桌上的咖啡渍。
“有什么好恭喜的？”李桂花抢过话头，“这都是托我的福！
要不是我坚持，哪有现在？许阳，我告诉你，你以后离林墨远点，别吓到我的金孙！”
许强拉了拉李桂花的胳膊：“妈，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了？”李桂花甩开他的手，“他本来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当初要不是他同意，我们能有今天？现在我们过得好好的，他回来干什么？看我们笑话吗？”
许阳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走到门口时，他听到林墨低低的啜泣声。
还有李桂花的呵斥：“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他就是个白眼狼，不值得你掉眼泪！”
许阳的脚步没有停顿，一步步走出了咖啡馆，走进了外面的阳光里。
阳光很刺眼，他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第十二章 被驱逐的儿子
孩子出生那天，是个男孩，八斤重，哭声洪亮。
李桂花抱着孙子，笑得皱纹都堆在了一起，逢人就说“这孩子跟许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强给许阳发了一条短信，附上了一张婴儿的照片：“哥，生了，母子平安。妈让你回来喝满月酒。”
许阳没有回复。
满月酒那天，许阳还是回去了。他不是为了喝什么酒，而是想拿回自己放在老宅的一些东西。
他父亲的遗物，一个旧相册，里面有他小时候的照片。
老宅里挤满了人，亲戚们围着婴儿，说着各种吉祥话。李桂花穿着红色的唐装，抱着孩子，接受着大家的恭维，像个女王。许强和林墨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许阳的出现，让喧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同情，有鄙夷。
“你来干什么？”李桂花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把孩子往许强怀里一塞，“我没让你来！”
“我来拿点东西。”许阳径直走向里屋。
“站住！”李桂花拦住他，“这里没有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早就被我扔了！”
“我爸的相册，你放哪了？”许阳冷冷地问。
“什么相册？早没了！”李桂花眼神闪烁，
“许阳，我告诉你，这里是许强和林墨的家，是我孙子的家，不是你的！你给我滚出去！”
“那也是我爸的家！”许阳提高了音量。
“你爸早就死了！这个家我说了算！”李桂花突然扑上来，撕扯着许阳的衣服，“你个不孝子！
白眼狼！要不是你，我能费这么大劲？
现在我们过得好好的，你回来干什么？想破坏我们是不是？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亲戚们赶紧上来拉架，七嘴八舌地劝：“别打了，有话好好说”“阳阳也是一片孝心，想看看侄子”“妈，大喜的日子，别生气”。
许阳用力推开李桂花，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来人啊！救命啊！不孝子打亲妈了！许家要翻天了！”
许强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墨看着许阳，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许阳看着眼前这场闹剧，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他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走到门口时，他听到李桂花在身后尖叫：“许阳！你给我滚！永远别再回来！这个家，没有你这个人！”
许阳走出老宅，关上门，把所有的喧嚣和不堪都关在了里面。
他站在巷口，看着熟悉的青砖灰瓦，觉得这个地方，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十三章 向阳而生
一年后，许阳在一个南方的小城安定下来。
他租了一间带阳台的房子，在阳台上种满了向日葵，金黄的花朵迎着太阳，生机勃勃。
他偶尔会从以前的同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许家的消息：李桂花因为太溺爱孙子，和林墨闹了不少矛盾；许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孩子经常生病，林墨一个人带得很辛苦。
有人问他：“后悔吗？”
许阳看着窗外的向日葵，笑了笑：“不后悔。”
他失去了很多，但也获得了自由。
有一天，他在工地附近的面馆吃饭，遇到了一个女人。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在他对面的桌子坐下，点了一碗阳春面。小女孩很活泼，拿着筷子敲着碗，说“妈妈，我要吃蛋”。
“乖，妈妈明天发工资了就给你买。”女人温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眼神里满是慈爱。
许阳认出她来，是许阳的前女友，当初因为李桂花嫌弃她家境不好而分手。
女人也认出了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许阳也笑了，“这是你女儿？很可爱。”
“嗯，叫念念。”女人说，“孩子爸……去年走了，生病。”
许阳的心里咯噔一下，说了声“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女人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沧桑，却很温暖，“我现在在附近的服装厂上班，挺好的。”
念念突然指着窗外的向日葵，兴奋地说：“妈妈，你看！太阳花！”
许阳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阳光正好，向日葵开得灿烂。
他看着女人温柔的侧脸，看着小女孩纯真的笑脸，突然觉得，生活或许并不总是那么糟糕。
而那个所谓的“家”，那些所谓的“后代”，早已在他心里，化为尘埃。
他终于明白，
真正的家，不是一栋房子，不是一个姓氏的延续，而是爱与尊重，是愿意为对方付出，而不是一味地索取和牺牲。
他拿起筷子，大口地吃起面来。面汤很烫，却暖得他心里泛起了久违的热意。
更新时间：2025-07-07 07:5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