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异物完整地取了出来。暗袋之外,工作台上明亮的灯光下,
那东西显出了真容:一小截用黑色电工胶带紧密缠绕了好几层的圆柱体。
胶带边缘已经有些磨损起毛,透出一种被长久隐藏的陈旧感。我屏住呼吸,
用锋利的手术刀片,沿着胶带的接缝处,极其谨慎地划开。
一层、两层……剥开这沉默的黑色包裹,一卷没有标记任何感光度、型号的135胶卷,
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它像一颗被时间冻结的琥珀,封存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意外的发现,
让修复工作的尾声陡然增添了一层悬疑的纱幕。我走进工作室深处那个小小的暗房,
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黑暗中,只有药水槽里液体轻微晃动的声响,
以及我自己放轻的呼吸。当显影液浸润胶卷,红灯下,那卷承载着隐秘过往的胶片,
开始缓慢而神奇地显影。影像如同沉入水底的宝藏,在药液中渐渐浮现出轮廓,
一个女人的身影清晰地定格在底片之上——正是几天前那个浑身湿透、眼神枯槁的委托人。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张张冲洗、放大。照片在清水里轻轻漂荡,然后被夹子固定,
悬挂在绳子上。暗房里弥漫着醋酸和定影液特有的、带着点苦涩的化学气味。
每一张照片晾起,都像推开一扇尘封的窗。照片无声地流淌出来,
每一张都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它们几乎全是她——那个雨夜里的女子,林晚。一张照片里,
她蜷缩在城市公园一张被树荫半遮的长椅上,春日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
在她侧脸上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她闭着眼,神态是毫无防备的松弛,
甚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满足,嘴角似乎还噙着一点未散的笑意。阳光吻着她的睫毛,
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照片的右下角边缘,
不经意地拍到了一只搭在椅背上的男人的手,骨节分明,食指上有一道小小的旧疤痕,
随意又亲昵地搭着,仿佛守护着她的安眠。下一张,
场景切换到一个弥漫着烟火气的厨房清晨。她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