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药膏微苦的草木香。空气仿佛凝滞了,
只剩下他指尖在我皮肤上涂抹的细微声响,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好不容易涂好药,
他又拿起纱布,一圈一圈,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但非常利落稳妥地将我的手包扎好。
打完结,他依旧半跪在那里,却没有立刻松开我的脚踝。他抬起眼。
月光落进他深潭般的眸子里,映出一点幽微的光。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沉沉,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仿佛在审视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确认某种存在。那眼神太深,
太沉,像漩涡,几乎要将我吸进去。空气里弥漫开一种无声的张力,暧昧而粘稠,
紧紧缠绕住我的呼吸。我的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被他目光锁住的地方,
皮肤下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脚踝处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裤传来,烫得惊人。
我想抽回脚,却被他扣得更紧。想移开视线,却仿佛被他的目光钉住。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是守夜的侍卫。紧接着,一声刻意压低的轻咳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萧烬猛地回神。眼底那深沉的漩涡瞬间消失,
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和锐利。他倏地松开我的脚踝,仿佛被烫到一般,迅速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僵硬。“安分些。”他丢下这三个字,
声音比平时更冷硬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随即,他转身,
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大步离开了外间,只留下一个消失在门框边的、略显凌乱的背影。
我僵坐在榻边,手背上包扎的纱布妥帖整齐,
脚踝处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掌灼热的温度和紧箍的力道。月光清冷,
空气中还浮动着药膏的清苦和他留下的凛冽气息。脸颊滚烫,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门外侍卫的脚步声早已远去。寂静重新笼罩,却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清冷。
方才那短暂的对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沉漩涡,
还有那仓促离去的背影……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