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这个“疯妮子”换的。“吃吃吃!噎死你个老东西!”奶奶气哼哼地啐了一口,
转身去舀猪食。老哨从灰堆里抬起头,黑眼珠子看了看爷爷手里的刀,
又看了看我脖子上的铁链,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天刚擦麻影儿(傍晚),
村长来了。他腆着肚子,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笑,手里拎着半瓶地瓜烧。“老江!四嫂子!
在家呢?”爷爷赶紧从门槛上站起来,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哟,村长!啥风把您吹来了?
快屋里坐!”他踢了踢趴在我脚边的老哨,“滚开!脏东西!”老哨没动,只是抬起头,
黑眼珠子冷冷地盯着村长。村长脚步顿了顿,脸上的笑有点僵。“呵…这老狗…还挺凶。
”他没进屋,就站在院子里,目光像刷子一样在我身上扫了一遍,
尤其在脖子上的铁链停了停。“妮儿…精神头看着还行?”奶奶端着碗热水出来,
脸上也堆着笑:“还行还行!就是这链子…怕她犯病乱跑,伤着人…”“理解!理解!
”村长摆摆手,接过碗,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那个…勤友(我爸)和德华(村长儿子)在里头…表现还行吧?托人捎信没?
”“捎了捎了!”爷爷抢着说,“说表现好,能减刑!
就是…就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他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村长。村长把碗放下,
叹了口气:“唉,都不容易啊!村里也难…不过,妮儿的事,咱得抓紧啊!”他凑近爷爷,
压低声音,那股子酒气混着口臭喷在爷爷脸上,“我家那小子,天天闹,就认准你家妮儿了!
五万六…是不少,可你看这年景…”奶奶插嘴:“村长,五万六可是说好的!
妮儿虽说…脑子不大灵光,可身子骨结实!能生养!
”“身子骨是结实…”村长的目光又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像在估量牲口,
“就是这疯病…万一伤了人…”“不会不会!”爷爷急忙说,“拴着呢!看得死死的!
再说了,嫁过去,就是你家的人了,你们好好管教!”他踢了踢地上的老哨,
“这老狗也快处理了,晦气玩意儿!”老哨喉咙里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