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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观:

- 武林正魔两道水火不容,却因一件神秘宝物“洗髓经”打破平衡——传言此经可重塑经脉、逆转武功,引得各方势力觊觎。

- 三大主角分别来自佛、道、尼三门:

- 无尘和尚:少林寺藏经阁武僧,表面木讷实则通透,因误触禁术被逐下山,卷入江湖纷争。

- 凌仙道长:武当派天才弟子,佩剑“青霜”,性格傲娇毒舌,却对无尘暗藏情愫。

- 静安尼姑:峨眉派俗家弟子,本是丞相之女,因情伤剃度,武功阴柔诡异,与凌仙有宿命纠葛。

第一章:破戒

嵩山少林寺,藏经阁

“无尘,你可知错?”

戒律堂首座玄寂长老的声音如洪钟,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落下。

无尘垂眸盯着掌心的《易筋经》残页,书页边缘还沾着昨夜翻墙时蹭到的青苔。三日前他为救坠崖幼童,情急之下以少林入门拳法硬接了幽冥教长老的“阴风爪”,经脉尽断之际,竟鬼使神差翻开了禁忌武学。

“弟子知错。”无尘声音平稳,指尖却轻轻摩挲残页上“他生莫作有情痴”的批注——那是百年前一位师叔祖的手迹,听说此人因爱慕俗家女子被逐,最终坐化于嵩山绝顶。

玄寂长老掷下一串铁佛珠:“即日起废去武功,逐出山门。何时参透‘放下’二字,何时再回少林。”

佛珠砸在无尘肩头,发出清脆的“啪嗒”声。他弯腰拾起佛珠时,余光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青影——是武当派的凌仙道长,她的青霜剑正折射着午后的阳光,剑柄上挂着的银铃铛晃得人眼花。

武当山,紫霄宫

“什么?少林寺居然把那个木头疙瘩逐下山了?”凌仙咬着一块桂花糕,差点噎住。

身旁小道童慌忙递茶:“师姐慎言!那可是少林高僧......”

“高僧?”凌仙冷笑,指尖捏碎糕点渣,“十年前他还是个追着我跑的小傻子,现在倒真成了四大皆空的佛子。”

她忽然想起那年洛阳灯会,小无尘攥着糖画追了三条街,最后气喘吁吁地把画塞进她手里:“凌仙姐姐,这个凤凰像你!”

“现在倒好,凤凰成了剑仙,小傻子成了和尚。”凌仙对着铜镜拨弄道髻,却不小心扯断一根发丝,“该死!”

峨眉山,清音阁

“阿弥陀佛,静安师妹这糖糕,可是从山下‘甜香坊’买的?”

静安捏着半块糖糕的手猛地顿住,抬头看见无尘正站在竹林小径上,肩头还背着那串铁佛珠。他的僧袍沾了些泥点,显然是连夜赶路至此。

“你怎么......”静安迅速把糖糕藏进袈裟,耳尖微微发红,“佛门弟子私闯尼庵,成何体统?”

无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是来借住的。”

“借住?”静安挑眉,“少林距此八百里,你偏偏跑到峨眉?”

“因为......”无尘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幽冥教的人追来了,他们说......要拿师太的头颅祭旗。”

纸页展开,上面是触目惊心的血字:“月黑风高夜,血染峨眉山”。

静安盯着字迹,忽然轻笑出声。她抬手摘下头上的尼姑帽,露出半挽的青丝——原来她从未剃度,只是用发簪将长发盘成了僧髻。

“无尘和尚,”她指尖抚过腰间的软剑“断肠”,眼神骤然冷冽,“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年?”

山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二十余骑黑衣人呼啸而至,为首者面罩青纱,正是幽冥教左使“无常索命”柳无欢。

“交出洗髓经,饶你们全寺往生。”柳无欢的声音如同夜枭,手中锁链“哗啦啦”作响。

凌仙的青霜剑几乎同时出鞘,剑尖挑起一片竹叶:“和尚,尼姑,要不要赌一把——看谁先砍断那家伙的锁链?”

无尘轻抚佛珠,忽然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道长可还记得,当年在洛阳赌坊,是谁替你赢了十两银子?”

“少废话!”凌仙跺脚,剑光如电射向柳无欢,“这次算我先出手!”

静安摇头叹气,从袈裟里摸出最后一块糖糕塞进嘴里:“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别让我饿肚子打完这场架。”

第二章:夜探鬼市

子时三刻,长安鬼市

青石板路上浮动着幽蓝鬼火,卖货的摊主们清一色蒙着黑纱,竹筐里摆着骷髅头串成的念珠、浸在药水里的人鱼眼球。凌仙捏着鼻子跟在无尘身后,剑柄上的银铃铛被她用布条死死缠住——方才路过“黄泉客栈”时,一群夜游魂被铃声吸引,追着他们跑了三条街。

“我说和尚,”凌仙踢开脚边滚来的骷髅头,“你确定洗髓经真在鬼市?这地方明明卖的都是缺德玩意。”

无尘目不斜视,指尖轻抚胸前佛珠:“幽冥教左使柳无欢三日前在此现身,贫僧听见他与黑市商人议价时提到‘经卷’二字。”

“你倒是耳尖。”凌仙撇嘴,忽然瞥见前方摊位上摆着个玉雕小人,眉眼竟与十年前的无尘有七分相似,“喂,那不是......”

“嘘!”静安突然从阴影里钻出来,袈裟里鼓鼓囊囊不知藏了什么,“别乱看,鬼市规矩——问价必买,多看招灾。”

凌仙翻了个白眼:“你倒是熟门熟路。”

静安压低声音:“三年前我追查师兄死因时,曾在这里买过一本《幽冥录》残卷......”话未说完,她忽然攥住两人手腕闪进巷子里。

转角处,柳无欢的锁链声由远及近。

“大人,洗髓经的消息可靠吗?”一道谄媚的男声传来,“那可是百年前达摩祖师亲书的真迹......”

“哼,”柳无欢冷笑,“峨眉山没搜到,少林武当又盯得紧,唯有鬼市的‘阴阳眼’老东西可能藏着门路。一会见到他,给我往死里搜!”

待脚步声走远,静安松开手,掌心全是冷汗:“阴阳眼是鬼市之主,精通易容术和机关术,若被幽冥教抓住......”

“得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人。”无尘凝视着前方若隐若现的朱漆大门,门楣上“不问归期”四个血字在鬼火中忽明忽暗,“传说阴阳眼只在子时接见有缘人,贫僧去试试。”

凌仙突然拽住他的僧袍后领:“傻子!鬼市规矩,单打独斗必死无疑,我们三人一起——”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三道缝隙,青砖如活物般将三人分别推入不同巷道。凌仙踉跄着摔进一间挂满人皮灯笼的密室,听见无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长小心!这是‘黄泉八门阵’......”

凌仙的青霜剑瞬间出鞘,剑气劈开扑面而来的黑雾。

眼前场景却突然转换——她置身于洛阳城的糖画摊前,小无尘举着糖画朝她笑,鬓角还沾着块亮晶晶的糖渣。

“凌仙姐姐,等我长大了,就娶你做新娘。”孩童的声音清澈如铃,糖画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凌仙指尖发颤,剑刃“当啷”落地。她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中,幻象如青烟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密室中央的青铜镜,镜面上刻着一行小字:“心有执念,必困于此”。

与此同时,无尘被卷入一间堆满佛经的暗室。

泛黄的经卷上全是血写的批注,最显眼的一本《楞严经》扉页画着个持剑女子,裙摆上的花纹与凌仙的道袍分毫不差。他伸手触碰镜面,却见自己的倒影渐渐变成俗家时的模样,那年他刚满十五,正躲在藏经阁后墙偷抄凌仙送的《武当剑诀》。

“无尘!”静安的声音从墙缝里传来,“别碰任何东西!这些都是幻阵!”

无尘猛地收回手,掌心已被镜沿划出血痕。他闭目诵了三遍《心经》,再睁眼时,暗室中央浮现出一座石台,台上摆着个刻满梵文的檀木盒。

另一边,静安被困在挂满婚服的回廊。

朱红色喜袍上绣着并蒂莲,每一件都与她当年未完成的婚服一模一样。她想起及笄那年,丞相府张灯结彩,新郎却是凌仙的师兄、武当派大弟子秦逸。拜堂时突降暴雨,秦逸匆匆离去,再回来时浑身是血,怀里抱着昏迷的无尘——原来他为救无尘,误中幽冥教埋伏。

“静安,忘了我。”秦逸临终前的话如刀割心,“他比我更值得你......”

“够了!”静安拔剑斩碎幻象,软剑“断肠”发出悲鸣。回廊尽头的石门应声而开,她看见无尘和凌仙正站在中央石台上,檀木盒已经打开,里面却只有半张烧焦的纸页。

“这是......”凌仙皱眉。

纸页上残留着半句梵文,无尘指尖轻颤:“是洗髓经真迹,只是......”

“只是有人捷足先登。”静安忽然指向墙角,那里蜷缩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老者,正是阴阳眼。他的胸口插着柄匕首,刀柄上刻着幽冥教的鬼面图腾。

无尘合上木盒,佛珠在掌心转出沙沙声:“柳无欢比我们快一步,但他没拿到完整经卷。”

凌仙踢了踢地上的机关残骸:“现在怎么办?回峨眉山报信?”

静安忽然轻笑,从袈裟里摸出块油纸包着的糖糕——居然完好无损:“不,去武当山。”她咬下一口,腮帮鼓鼓的,“阴阳眼临死前在我掌心写了个字......”

她摊开手,掌心血字清晰:“秦。”

凌仙的青霜剑突然发出清鸣,剑身上泛起一层薄霜。

无尘凝视着她骤然苍白的脸,忽然想起秦逸坠崖那日,凌仙抱着他的剑在少林后山跪了三天三夜。那时他刚剃度,只能隔着竹林远远望着,看她的道髻散成青丝,看她的眼睛从通红哭到干涸。

“走。”凌仙转身时,银铃铛不知何时又晃了起来,“天快亮了,鬼市要关门了。”

三人跃出暗巷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座鬼市如泡沫般消散,唯有东方天际泛起一抹暗红,像极了十年前洛阳城那场烧尽一切的大火。

第三章:剑冢疑云

武当山,剑冢碑林

凌仙握着青霜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尖几乎要刺穿前方男子的咽喉。那人穿着秦逸生前的月白道袍,鬓角别着她亲手编的竹簪,连眉梢那颗朱砂痣都分毫不差。

“你是谁?”凌仙声音发颤,“秦逸明明坠崖身亡,尸骨无存......”

“凌仙师妹,”男子抬手欲扶她肩头,却在触及剑锋时顿住,“我是秦逸,那日坠崖后被幽冥教所救,他们用‘借尸还魂’之术......”

“住口!”凌仙挥剑斩断他一缕发丝,“借尸还魂需剜去双目、重塑筋骨,你左眼下方的疤呢?当年你替我挡刀时......”

话音未落,男子忽然露出森然笑意,指尖弹出三枚淬毒银针。无尘的铁佛珠及时砸开银针,佛珠链缠上男子手腕猛地一拽,却见他道袍下露出半截青紫色手臂——那是中了幽冥教“腐骨散”的征兆。

“傀儡术!”静安眼尖,软剑“断肠”如灵蛇般缠住男子脖颈,“他是被操控的活死人!”

傀儡瞬间爆成一团黑雾,黑雾中飘出半张纸条,上面写着“剑冢第三碑”。凌仙脸色骤变,转身冲向碑林深处——第三块碑下,埋着秦逸生前最爱的佩剑“惊鸿”。

碑前泥土已被翻开,惊鸿剑鞘斜插在地,鞘中却空无一物。

“不可能......”凌仙踉跄着跪下,指尖抚过碑上“秦逸之墓”四个字,“惊鸿剑是他用本命精血祭炼的灵器,除非他本人......”

无尘忽然按住她肩头,佛珠指向碑林阴影处:“有人。”

三道黑影如夜枭般掠过,其中一人提着个麻袋,袋口露出一角明黄色锦缎——正是静安父亲丞相府的绣纹。静安瞳孔骤缩,挥剑追上去,却见黑影抛出一把粉末,漫天红光中传来阴恻恻的笑声:“武当山今晚,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紫霄宫方向突然传来警钟轰鸣,喊杀声震得屋檐积雪簌簌落下。

“是幽冥教的‘鬼面军’!”凌仙拽起无尘狂奔,“他们用傀儡术控制了山下村民......和尚,你保护静安去秘阁取护山大阵图,我去引开追兵!”

“不行!”无尘攥紧她手腕,“你看这血迹——”他指着雪地上蜿蜒的血线,那血竟呈紫黑色,“是‘三阴断肠散’,中者会被操控心智,你一人去太危险。”

静安忽然扯下袈裟外搭,露出里面绣着莲花暗纹的中衣:“别争了,我抄近路去秘阁,你们去前殿稳住阵脚。记住,无论看见谁,都别用真力对掌!”

前殿广场上,数百名“村民”举着农具狂吼,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

无尘甩出铁佛珠缠住一棵古松,借力跃至屋檐,扬声喝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被邪术操控,暂且放下兵器!”

回应他的是一柄飞来的锄头。凌仙挥剑劈开锄头,却见人群中冲出个熟悉的身影——是山下茶棚的王大娘,上个月还送过他们桂花蜜。

“凌仙姐姐......”王大娘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杀了我......杀了我!”

凌仙指尖发抖,青霜剑“当啷”落地。千钧一发之际,无尘抄起供桌上的铜香炉砸向王大娘肩头,佛珠链同时缠住她手腕:“得罪了!”他旋即掐诀诵咒,金光从佛珠溢出,王大娘眼中红光渐渐退去。

与此同时,静安在秘阁地道里撞见神秘人。

那人蒙着面,手中握着惊鸿剑,剑刃上还滴着血。静安的“断肠”剑刚出鞘,就见对方剑锋一转,竟使出了秦逸独创的“流云十三式”。

“你到底是谁?”静安被逼至墙角,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壁,“惊鸿剑为何在你手里?”

神秘人不答话,突然挥剑砍向她咽喉。静安闭眼等死,却听见“叮”的一声——剑刃在距她三寸处停住,月光透过石缝照在神秘人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旧疤,形状像朵残缺的莲花。

前殿外忽然传来凌仙的惊呼。

无尘转头望去,只见凌仙被一名“村民”抱住腰,那人手中匕首正刺向她心口。千钧一发之际,无尘本能地挥出佛珠,链尾金刚杵穿透匕首,却也划破了凌仙的道袍。

“小心!”无尘跃下屋檐,却在触地瞬间浑身僵硬——他看见凌仙胸前露出的肌肤上,有一块暗红色胎记,形如火焰。十年前洛阳城那场大火中,他曾在昏迷前看见这抹胎记,在火光照映下,像极了佛前跳动的烛火。

“无尘!”凌仙的声音突然清晰,“他们朝藏经阁去了!”

无尘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攥住凌仙的手腕。她道袍被划破的地方渗出血迹,而那些中了毒的村民,此刻正摇摇晃晃地朝后山藏经阁行进,宛如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

静安的身影忽然从竹林窜出,头发散乱,袈裟上沾着血:“秘阁的护山大阵图......被人撕了!”她举着半卷残图,忽然注意到无尘与凌仙相握的手,眼神一暗,“不过我在地道里发现了这个——”

她摸出一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幽冥”二字,背面是密密麻麻的梵文。无尘瞳孔骤缩:“这是......洗髓经残页上的文字!难道秦逸的‘鬼魂’、丞相府的锦缎、还有这令牌......”

凌仙接过令牌,指尖抚过梵文,忽然浑身发冷:“这些字......和我在秦逸剑谱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幽冥教的号角声,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却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格外狰狞。静安望着令牌上的梵文,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鬼市买到的《幽冥录》残卷,里面记载着一个禁忌传说——

“当佛道尼三门精血相融,洗髓经将重现人间,而开启它的钥匙,是带着火焰印记的灵魂。”

第四章:佛火灼心

武当山藏经阁顶层,晨光熹微。

凌仙盯着铜镜里的胎记,指尖轻轻触碰那抹暗红色火焰形状。无尘站在她身后三步远,佛珠在掌心转出细密的沙沙声——十年前洛阳城破那日,他亲眼看见父母将他推进地窖,转身时母亲后颈露出的,正是与凌仙 identical 的胎记。

“原来我们都是‘火魂’实验的幸存者。”静安将青铜令牌按在墙上暗纹,藏经阁地板突然裂开,露出直通地底的石阶,“幽冥教想用佛道尼三脉精血复活初代教主,而我们......”

“是祭品。”凌仙握紧青霜剑,剑刃映出她发白的脸,“怪不得秦逸师兄当年拼死护着我,原来他早就知道......”

石阶尽头是座巨大地宫,石壁上刻满诡异图腾:和尚、道士、尼姑被锁链缚在祭坛上,周围环绕着熊熊燃烧的佛灯。无尘的铁佛珠突然发烫,他看见祭坛中央的石棺上刻着自己的俗家名字“沈砚之”,而旁边的石棺上,赫然刻着“凌仙”二字。

“欢迎来到‘三魂归墟阵’。”

柳无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数百盏鬼火骤然亮起,照亮了地宫穹顶——那里倒挂着密密麻麻的傀儡,正是被操控的武当弟子与村民。凌仙的目光被最前排的傀儡吸引,那是武当掌门座下大弟子,上个月还帮她修过剑穗。

“你们以为秦逸是英雄?”柳无欢跃下高台,锁链缠上凌仙脖颈,“他不过是我们安插在武当的棋子,那柄惊鸿剑里,藏着打开地宫的钥匙!”

静安挥剑砍向锁链,却见柳无欢袖口闪过一抹明黄——正是丞相府的绣纹。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你......你见过我父亲?”

“丞相大人么?”柳无欢冷笑,“他跪在幽冥教教主座前,求我们饶他全家性命时,可比你乖巧多了。”

无尘的佛珠突然绷直如铁棍,狠狠砸向柳无欢面门。

“贫僧忍你很久了。”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戾气,佛珠链上的金刚杵划破柳无欢面罩,露出左眼角的刀疤——正是十年前无尘母亲用发簪留下的伤痕。

柳无欢瞳孔骤缩:“你居然记得......”

“我当然记得。”无尘想起母亲临终前染血的笑脸,她将他推进地窖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砚之,去嵩山找慧明大师,别回头。”而眼前这人,正是当年灭了沈府满门的刽子手。

凌仙趁乱斩断穹顶锁链,傀儡们如雨点般坠落。

她挥剑劈开扑来的傀儡,却见其中一个小女孩拽住她道袍:“姐姐,救救我......”那是山下卖花环的囡囡,三天前还送了凌仙一朵晒干的玉兰花。

“对不起......”凌仙闭眼挥剑,青霜剑却在触及囡囡咽喉时转了方向,剑气震碎她后颈的控魂蛊虫。囡囡晕死前露出微笑:“姐姐的剑,像星星一样亮。”

静安在地宫角落发现了秦逸的孪生弟弟——秦逸书。

他靠在石棺上,惊鸿剑插在身侧,胸口血迹已凝成黑痂。看见静安时,他忽然笑了,笑容与秦逸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疯癫:“阿静,你果然来了......我哥说,你一定会来。”

“为什么?”静安跪在他身边,软剑“断肠”掉在地上,“你们明明是双生剑修,为何要自相残杀?”

秦逸书咳出黑血:“因为......只有我的心脏,能解开‘三魂归墟阵’......”他抓住静安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那里有个狰狞的伤口,隐约可见跳动的心脏,“当年坠崖后,哥哥把心脏换给了我,他自己......早就死了。”

地宫外突然传来山崩地裂般的震动,幽冥教的“血魔幡”破云而入。

柳无欢趁机甩出锁链缠住无尘脖颈,将他拖向祭坛:“时辰已到,该请三位祭品归位了!”凌仙挥剑来救,却被傀儡群缠住,眼睁睁看着无尘被按在刻着“沈砚之”的石棺上,祭坛四角的佛灯突然燃起青色火焰。

“凌仙,闭眼!”无尘的声音穿透火焰,他望着凌仙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露出释然的笑意。十年前那个躲在地窖里发抖的小男孩,终于在这一刻握紧了佛珠——

“燃灯佛印,开!”

金色佛印从无尘掌心迸发,照亮了地宫每一道裂痕。他背后浮现出巨大的 Buddha's hand 虚影,每根手指都缠绕着业火,而柳无欢的锁链,正被佛印碾成齑粉。

“你疯了!”柳无欢惊恐后退,“这是少林禁术,会燃尽你的神魂!”

“但能护她周全。”无尘的声音越来越轻,佛印却越来越亮。凌仙终于冲破傀儡群,却在触到他指尖的瞬间被一股热浪弹开,眼睁睁看着他的僧袍被火焰点燃,露出里面贴着的半张泛黄画卷——那是幼时的她,正在教小无尘舞剑。

静安突然想起《幽冥录》里的最后一页:“火魂祭灯,佛道成魔,唯有至情之泪,可熄业火。”

她抓起秦逸书手中的惊鸿剑,猛地刺向自己心口。鲜血溅在祭坛上的瞬间,三阴断肠散的毒雾与佛灯的青焰同时炸开,形成红蓝交织的结界。凌仙在剧痛中听见静安的嘶吼:“吻他!用你的命魂渡他!”

凌仙的唇贴上无尘染血的嘴角时,听见了两声心跳。

她分不清哪一声是自己的,哪一声是他的。佛印的金光渐渐化作万千光点,融入两人眉心,而柳无欢的惨叫声中,地宫顶部开始坍塌。

“呆子......”凌仙抱着昏迷的无尘跃向出口,青霜剑在石壁上划出火星,“你还没告诉我,当年的糖画,你偷偷舔了几口?”

三个月后,恒山脚下的茶棚。

无尘摸着光溜溜的头顶,望着凌仙新烫的卷发发呆——她终究没再束起道髻,发尾还别着静安送的玉兰花簪。

“看什么看?”凌仙咬了口糖糕,“没见过破戒的道士?”

“见过。”无尘轻笑,指尖拂过她后颈的胎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枚佛珠形状的疤痕,“而且这位道士,还偷了贫僧的心跳。”

“贫嘴!”凌仙拍开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壶。静安眼疾手快接住茶壶,袈裟里掉出块油纸包——又是糖糕。

“阿弥陀佛,”她面不改色地塞回袈裟,“两位施主,该上路了。幽冥教余孽在恒山设了新据点,而且......”她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顶,“惊鸿剑的剑灵,好像有话要对你们说。”

无尘站起身,铁佛珠重新缠上手腕——经过那场大火,佛珠链上多了枚青色剑形吊坠,正是凌仙断剑所化。他望向天际飞过的雁群,忽然想起地宫崩塌前,秦逸书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短短两行字:

“洗髓经在少林寺井中,佛道尼三脉血可破阵。

以及,别让凌仙知道她的糖糕被我偷吃了三块。”

第五章:古井佛骨

嵩山少林寺,枯井旁的百年银杏树下。

无尘的铁佛珠垂入井口,佛珠链上的青剑吊坠突然发出清鸣。凌仙攥着腰间的锁魂链——那是无尘用七十二颗佛心果炼制的法器,此刻正泛着柔和金光,将她体内躁动的火魂之力压制在丹田。

“和尚,”她晃了晃锁链,“你确定不是借机把我绑在身边?”

无尘垂眸避开她灼灼的目光,指尖掐诀诵咒。井中忽然泛起涟漪,映出三具盘坐的骸骨:中间是僧人,左手握着断剑,右手攥着半片道袍;右侧道士怀中抱着尼姑的木鱼,三人周围散落着残卷与剑谱。

“是三派祖师......”静安蹲下身,指尖抚过井壁上的暗纹,“《幽冥录》残卷里说,洗髓经是他们联手伪造的骗局,为的是引幽冥教入瓮......”

话音未落,凌仙体内的火魂之力突然暴走,锁魂链迸出火星。无尘本能地伸手按住她肩头,却见两人掌心胎记同时发亮,井中骸骨的断剑与木鱼竟缓缓浮起,在空中拼出完整的“洗髓经”三字。

骸骨突然开口,声音重叠着佛号、道吟与梵唱。

“后世之人,吾等以身为饵,困幽冥教主于无间地狱。若见此景,望以三脉精血为引,送吾等归墟。”

凌仙的青霜剑不受控地出鞘,剑刃自动劈开古井封印。黑红色的雾气翻涌而出,其中裹着无数怨魂,每一张脸都与幽冥教傀儡如出一辙。静安摸出藏在袈裟里的糖糕——这次是辣味的,她咬下一口,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是......是当年被屠的村民......”

无尘的佛珠链突然绷直,卷住空中的断剑与木鱼。

“得罪了。”他朝骸骨合十,转身将断剑递给凌仙,木鱼塞进静安手中,“三脉精血需同时注入法器,贫僧......”

“知道了!”凌仙挥剑划破掌心,鲜血滴在断剑上的瞬间,剑身浮现出秦逸师兄的残影。她咬着牙将剑刺入雾中,却见怨灵们触碰到剑气后发出悲鸣,渐渐凝成透明的人形,朝三人 bowed。

静安握着木鱼闭着眼念往生咒,眼泪大颗大颗落在袈裟上。她想起丞相府被抄家那日,父亲将她塞进箱子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阿静,去峨眉找师太,她会护你周全。”而此刻,木鱼里竟传出师太临终前的传音:“幽冥教的‘钥匙’不是血,是......”

雾气突然凝结成幽冥教主的虚影,他的指尖穿过无尘胸膛,却只触到一片金光。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容器’。”教主森然一笑,“当年沈府那场火,本该烧死你这佛脉幼苗,没想到你母亲用自己的火魂之力护着你......”

凌仙的锁魂链轰然崩断,火魂之力化作赤龙腾空,将教主虚影烧得滋滋作响。无尘趁机甩出佛珠缠住凌仙腰肢,却在拉近她的瞬间,被她按在银杏树干上——她的唇带着灼热的温度,与三个月前在地宫那吻如出一辙。

“呆子,闭眼。”

凌仙的声音混着风声与佛号,无尘却在睁眼时看见,她眼底的赤焰正渐渐化作温柔的烛光。两人交叠的掌心胎记亮起金光,断剑与木鱼同时碎裂,化作万千光点没入怨灵体内。当最后一缕黑雾散去时,古井中浮出一本真正的洗髓经,封面却写着《三魂归一录》。

静安捡起经卷,发现内页夹着秦逸书的绝笔信。

“阿静,当你看到这行字时,我哥的心脏应该又回到他自己体内了。别恨他,当年是我求他换心的,因为我想活着看看,你穿婚服的样子......”

字迹晕开一片水渍,静安慌忙抹掉眼泪,却看见经卷最后一页画着幅插画:和尚、道士、尼姑坐在银杏树下分食糖糕,树上挂着的锁魂链变成了秋千绳。

三日后,洛阳城“甜香坊”。

凌仙咬着新出的玫瑰糖糕,看着无尘对着铜镜发愁——他头顶长出了短短一层发茬,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

“要不别当和尚了?”她伸手戳了戳他的头,“反正你都破了色戒、杀戒......”

“贫僧只是还俗。”无尘抓住她捣乱的手,指尖摩挲她掌心的疤痕,“而且某人破的戒更多,道袍都换成了襦裙。”

静安推门进来时,正看见这幕,她默默将新买的糖糕藏在身后——这次是桂花味的,足足买了十斤。

“阿弥陀佛,”她面不改色地合十,“两位施主,恒山传来消息,惊鸿剑灵在铸剑炉等着你们。不过......”她瞥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先去买副枷锁吧,省得再失控。”

凌仙的脸“腾”地红了,却在出门时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揪住无尘耳朵:“说!当年的糖画,你是不是舔了三口?”

“贫僧......确实舔了。”无尘任她拽着走,嘴角却扬起笑意,“不过更甜的,是刚才那口桂花糖糕。”

“谁让你吃我糖糕了!”

第六章:情劫迷阵

恒山铸剑谷,千年玄铁炉前。

凌仙的指尖刚触到惊鸿剑残骸,炉中突然腾起青色烟雾,将她卷入一片雪白的幻境——无尘穿着喜服站在寺院中央,静安披着红色袈裟与他对拜,周围罗汉泥像皆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凌仙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青铜鼎,“他不会......”

“他会。”柳无欢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佛脉与魔脉结合才能解开佛道印,而你,不过是他渡劫的棋子。”

幻境骤然转换,凌仙看见无尘抱着重伤的静安踏入禅房,烛火下他褪去僧袍,露出后背与静安相同的莲花胎记。静安抬手抚摸他的脸,唇畔勾起苦涩的笑:“砚之,其实我......”

“够了!”

凌仙的火魂之力轰然爆发,赤龙虚影撞碎幻境,却在烟雾散去后,看见真的无尘正抱着浑身是血的静安冲进铸剑谷。她的青霜剑“哐当”落地,目光死死盯着静安肩头的伤口——那是被火魂之力灼伤的痕迹。

“不是你想的那样......”无尘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在丞相府旧宅遇袭,幽冥教用了你的幻象......”

“住口!”凌仙挥袖震飞玄铁炉顶盖,滚烫的铁水溅在石壁上,“我亲眼看见的!你们的胎记、你们的血......”她忽然指向无尘胸前,那里露出半枚佛道印的纹路,“原来从始至终,我才是多余的那个!”

静安强撑着坐起,从袈裟里摸出沾血的日记本。

“看......看第三页......”她咳出血沫,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你母亲......和无尘的母亲,是结拜姐妹......”

凌仙的视线凝固在日记最后一段:

“阿砚与阿凌同日出生,火魂与佛脉本是双生之体。若幽冥教来袭,切记让阿凌带着佛道印先走,她的血能激活印玺,而阿砚......”

字迹被泪水晕开,凌仙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上面刻着的正是佛道印的纹路。无尘踉跄着靠近,却被她抬手发出的赤焰逼退,火苗舔舐着他的僧袍,露出里面贴身收藏的婴儿肚兜——与她的玉佩是同一匠人所制。

铸剑谷深处传来剑灵的悲鸣,惊鸿剑残骸突然飞起,拼入青霜剑断口。

两把灵剑共鸣的瞬间,凌仙看见前世画面:道士祖师为护佛脉幼童,以身为盾挡住幽冥教的血魔幡;尼姑祖师则用木鱼化作结界,将幼童与火魂之力封入不同胞胎。

“原来我们......是兄妹?”凌仙的声音沙哑,火魂之力如潮水般退去,“所以你对我好,只是因为血脉相连?”

“不是!”无尘终于冲破赤焰,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这里面跳的,是你的心。三个月前在地宫,我把秦逸的心脏还给了他,现在......”

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凌仙听见了清晰的心跳声,那节奏与她的完全一致。静安忽然笑了,指着玄铁炉中渐渐成型的新剑:“看......剑成了。”

新剑融合惊鸿与青霜之灵,剑柄处缠绕着佛珠与道绳,剑身上隐约可见莲花与火焰的纹路。

无尘捡起剑递给凌仙,指尖在剑柄刻下小字:“情劫”。

“这剑该叫‘问心’。”静安挣扎着站起身,袈裟下露出半截明黄裙裾,“因为真正的劫数,从来不是血脉,而是......”

她的话被突然崩塌的谷顶打断。幽冥教教主的虚影穿透岩层,手中握着染血的丞相府令牌,而令牌中央,嵌着的正是静安母亲的玉簪。

“静安小姐,”教主森然一笑,“该带你去见父亲了。他在幽冥地宫等你,手里还拿着......你母亲的头颅。”

静安的瞳孔骤缩,软剑“断肠”还未出鞘,就被一道黑影卷住脚踝拖入深渊。无尘挥剑去救,却被教主的血魔幡缠住脖颈,千钧一发之际,凌仙的“问心剑”劈开黑雾,剑刃却在触及教主时寸寸崩裂。

“佛道印现世之日,就是三界覆灭之时。”

教主的声音混着地火喷发的轰鸣,凌仙看见无尘后背的佛道印纹路正在蔓延,而他的瞳孔已泛起金光——那是被神器侵蚀神智的征兆。

“带他走!”静安的声音从深渊传来,带着释然的笑意,“去昆仑山找尼姑祖师的转世,只有她能解开三脉血咒......”

话音未落,深渊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凌仙咬着牙拽起无尘跃出铸剑谷,身后传来玄铁炉爆炸的轰鸣,热浪将两人掀翻在草地上,她怀中的日记本被气浪掀开,露出最后一页的速写:

三个孩童在洛阳街头奔跑,小和尚举着糖画,小道姑追着蝴蝶,小尼姑攥着偷来的糖糕,背景是漫天绽放的孔明灯。

第七章:雪巅心灯

昆仑山巅,风雪呼啸。

凌仙将最后一块火魂石丢进火塘,火星溅在无尘眉心的佛道印纹路上,纹路竟如活物般朝着她的方向蠕动。他蜷缩在毛皮毯子里,却始终攥着她的袖口——自铸剑谷一别,他清醒时总说“静安在等你救她”,疯癫时却把凌仙认作唯一的光。

“阿凌……”无尘突然拽紧她的手,滚烫的掌心贴着她腕间胎记,“别离开我……”

凌仙浑身一颤,火塘里的火魂石轰然爆裂。她以为他又陷入了错乱,却发现他眼底映着清醒的痛楚——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谁,只是不敢承认对她的情愫早已超越了血脉羁绊。

帐外传来踏雪声,尼姑祖师的转世小尼姑推门而入,怀里抱着盏布满裂痕的心灯。

“点燃心灯需三脉精血与至纯之情。”小尼姑将灯放在火塘边,梨涡里藏着洞悉一切的笑意,“两位施主,谁先来?”

无尘抬头看向凌仙,佛道印纹路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刚要开口,却见凌仙突然扯开道袍领口,露出后颈跳动的火焰胎记:“我来。”

她的指尖刚触到灯芯,无尘猛地扣住她手腕:“不行!你的火魂之力会被心灯反噬!”

“那你呢?”凌仙反问,“佛道印侵蚀神智的滋味好受吗?”她甩开他的手,鲜血滴在灯芯上的瞬间,心灯裂纹中渗出一缕金光,却又迅速熄灭。

小尼姑摇头:“不够……这不是‘至纯之情’,是责任。”

沉默中,无尘忽然解开僧袍,露出心口狰狞的剑伤——那是为救凌仙被惊鸿剑贯穿的痕迹。

“十年前洛阳城破,我躲在地窖里看着你被带走。”他的声音轻得像雪,“你发间的玉兰花掉在我掌心,我攥了整整三年,直到出家时被师父收进藏经阁。”

凌仙的呼吸停滞。她想起武当山秘阁里那本《少林杂记》,某页角落画着朵枯萎的玉兰花,旁边写着“阿凌亲赠”——原来他早就认得她,从她还是个总把“凌仙姐姐”挂在嘴边的小道童时就认得。

心灯突然发出嗡鸣,灯芯窜起豆大的火苗。

无尘趁机按住她的手贴向灯芯,两人交叠的掌心胎记亮起金光:“你总说我们是共生之体,可我知道……”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对你的贪心,从不是本能。”

凌仙猛地抬头,却在他眼底看见自己倒影——那个从不示弱的道姑,此刻眼尾泛红,像极了那年灯会被他追得躲在糖画摊后的小姑娘。

帐外突然传来雪崩巨响,心灯火苗剧烈摇曳。

无尘本能地将凌仙护在身下,佛道印纹路蔓延至他半边脸颊。凌仙摸到他后颈湿润的血迹,才惊觉他为了压制印玺早已遍体鳞伤。她鬼使神差地吻上他眉心的纹路,尝到咸涩的血味——那是他独自承受了十年的苦。

心灯轰然爆亮,白色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凌仙袖口飘落的剑穗。

那是静安用袈裟碎片编的剑穗,里面藏着半封未写完的信:

“凌仙,其实我第一次见无尘时,他正对着你的道袍发呆。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云纹像她舞剑时的衣角’。那时我就知道,我输了……但输给你,我不后悔。”

凌仙的眼泪砸在心灯上,火焰中浮现出三重幻影:

- 前世,道士祖师将女儿的一缕魂魄注入佛脉幼童体内,幼童攥着女婴的手不肯松开。

- 今生,静安在鬼市偷偷为无尘买治头痛的药,却谎称“顺路”。

- 此刻,无尘在她耳边轻笑,用染血的指尖替她抹去泪痕:“原来心灯的光,是你眼睛的颜色。”

昆仑山剧烈震动,心灯化作光柱撕开幽冥地宫入口。

凌仙背着无尘踏入地宫时,看见静安被倒吊在佛道印上方。她的袈裟已被鲜血浸透,却仍对着他们笑,梨涡里盛着泪:“你们终于肯牵着手来了……”

无尘挣扎着抬头,望见静安腕间戴着的银铃铛——那是凌仙十二岁时送她的生日礼物,他曾偷偷在铃铛里刻过“平安”二字。

佛道印突然发出刺耳轰鸣,凌仙与无尘交握的手被震开。

静安的声音混着时空裂缝的嗡鸣传来:“记得少林寺古井的骸骨吗?他们到死都没说出的话是……”

话音未落,幽冥教主的虚影破土而出,他的锁链同时缠住三人咽喉:“就让本座来告诉你们——佛道尼三脉,注定要在相爱相杀中消亡!”

第八章:宿命之吻

幽冥地宫,佛道印核心空间。

时间在此凝固成粘稠的血红色,凌仙眼睁睁看着无尘被教主钉在印玺中央,佛道印纹路如毒蛇般爬满他全身。他的僧袍碎成布条,露出心口与她对称的火焰胎记——那是前世道士祖师为护幼女,将她的一缕火魂封入佛脉幼童体内的印记。

“阿凌,别过来……”无尘的声音像碎玻璃,每说一个字都咳出黑血,“杀了我……用问心剑……”

凌仙的指尖刚触到剑柄,就被教主的锁链扫飞。她撞在石壁上,看见静安被倒吊在印玺上方,胸前插着的正是惊鸿剑——剑刃上倒映着无尘的脸,那本该慈悲的眉眼,此刻因强撑神智而扭曲。

教主的笑声震得空间裂缝密布,无数前世残影涌来:

- 百年前,尼姑祖师为挡血魔幡,用木鱼化作结界,最后一眼望向并肩作战的和尚与道士。

- 十年前,无尘在少林后山偷偷刻凌仙的剑舞姿态,刻刀断了七根,掌心全是血泡。

- 三日前,静安在地宫看见无尘藏在袈裟里的糖糕碎屑,那是凌仙咬过的半块玫瑰味糕点。

“看到了吗?”教主拽起无尘的手按在凌仙胎记上,“你们的羁绊从不是偶然,是三派祖师算尽天机的‘局’!”

凌仙的火魂之力骤然暴走,赤龙虚影撕碎锁链,却在触到无尘的瞬间化作万千光点——他的佛脉之力正在反噬她,因为此刻的他,已是佛道印的活容器。

“阿凌,你记不记得洛阳灯会?”

无尘忽然笑了,血从嘴角流下,却染得他眉眼温柔。他望着凌仙发间晃动的玉兰花簪,眼神飘向某个只有他们知道的时空:

“你说过,等我长出头发,就给我编辫子。”他抬起手,指尖拂过她泛红的眼角,“现在发茬够长了……”

凌仙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佛道印的金光与火魂的赤焰在他们周围炸开,形成红蓝交织的结界。她听见静安在远处喊“吻他”,也听见无尘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别怕,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们的唇相触的瞬间,时间彻底静止。

凌仙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胎记处涌入心脏——是无尘的佛脉之力,带着百年银杏的清香,混着他每次念诵《心经》时的震颤。而他尝到的,是她火魂里藏着的糖画甜意,那是他童年唯一的温暖记忆。

佛道印轰然龟裂,露出核心处的三魂灯。

灯里囚禁着百年前三人的魂魄,尼姑祖师的虚影浮现,指尖点在凌仙眉心:“火魂与佛脉本为双生,唯有以情破执,方能斩破轮回。”

静安的惊鸿剑突然挣脱束缚,刺入三魂灯。血光中,凌仙看见无尘与自己的前世——小和尚背着受伤的小道姑躲在破庙,用佛珠串起她掉落的乳牙,说“等你长大了,我们就还俗”。

教主的惨叫声中,佛道印化作尘埃。

无尘抱着凌仙坠向地宫废墟,他后背的佛脉纹路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与她相同的火焰胎记。她摸着他新生的发茬笑出泪来,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话:

“发茬这么短,怎么编辫子?”

“那就……”无尘低头吻住她唇角,“先编根同心结,等长发及腰时,再娶你。”

三个月后,峨眉山清音阁。

凌仙靠在无尘肩头,看他用新得的长发编手链。静安在竹林里偷练糖糕新配方,袈裟上沾着面粉,却非要说是“禅意”。

“喂,和尚,”凌仙晃了晃手腕上的佛发手链,“什么时候还俗?”

“等你想清楚。”无尘轻笑,指尖抚过她后颈的火焰胎记——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枚佛印形状的朱砂痣。

“想清楚什么?”

他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像暮春的风:“想清楚是穿道袍嫁我,还是穿婚服嫁我。”

凌仙的脸腾地红了,抄起桌上的糖糕砸他,却被他张嘴咬住。远处传来静安的抱怨:“喂!那是给菩萨的供品!”

两人相视而笑,阳光穿过竹叶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胎记处泛起微光——那是历经十世轮回,终于不再分离的印记。

终章:江湖同归

江南小镇,暮春时节。

青石板路上落满桃花,凌仙握着油纸伞站在“佛道甜香坊”前,看无尘踮脚往招牌上挂灯笼。他的长发已及腰间,被静安编成了佛道双纹的长辫,辫尾还系着她送的青霜剑穗。

“小心点!”凌仙忍不住喊,“你可是要当新郎的人,摔断腿怎么办?”

无尘回头笑,阳光穿过他指间的佛珠,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贫僧早就算过,今日宜登高、宜娶亲、宜——”

“宜偷吃糖糕!”静安的声音从店里飘来,她穿着改良版袈裟裙,围裙上绣着莲花与火焰,“凌仙你管管他,刚才趁我揉面,把供佛的蜜三刀吃了半盘!”

凌仙刚要进门,忽然被拽进旁边的小巷。

无尘将她抵在砖墙上,指尖拂去她鬓角的花瓣,低头时发辫扫过她鼻尖:“现在离吉时还有两刻......”

“两刻钟够做什么?”凌仙挑眉,却在看见他耳尖红意时笑出声,“难不成你想......”

“想补十年前的糖画债。”他忽然从袖中摸出块糖糕,正是她最爱的玫瑰味,“那年你追着我跑了三条街,最后气鼓鼓地说‘再偷吃我的糖画,就把你绑去武当山当苦力’。”

“结果你真当了和尚。”凌仙咬下糖糕,碎屑沾在嘴角,“亏我还在武当山后山种了银杏树,想着你还俗时......”

她的话被他的吻堵住,带着糖糕的甜与佛香的清。

巷口传来静安的咳嗽声:“吉时到了——哎你们别躲了,全镇都看见啦!”

凌仙慌忙推开无尘,却见他指尖勾着她的腰带,眼底漾着狡黠:“跑什么?今日之后,全镇都会知道......”他凑近她耳边,“沈砚之要娶的,是凌仙道长,也是我的阿凌。”

少林寺的银杏树下,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

凌仙望着无尘身上的喜服——那是用他的旧僧袍改制的,袖口绣着她的道纹云纹。证婚的玄寂长老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远处传来马蹄声,静安骑着快马挥着婚书冲进来:

“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免去凌仙道长道籍,赐婚沈砚之与凌仙......后面太长我不念了!”她甩下诏书,从马鞍上卸下十箱糖糕,“重点是——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生小和尚和小道姑啦!”

入夜,新房内烛影摇红。

无尘替凌仙摘下凤冠,指尖穿过她乌黑的长发,忽然想起地宫坍塌前看见的画面:三生石上,他们的名字用金线刻在一起,旁边批注着“十世纠缠,终成正果”。

“在想什么?”凌仙晃了晃他编的佛发手链,“是不是后悔还俗了?”

“贫僧后悔的,”他低头吻她眉间朱砂痣,“是没早点告诉你......”

“嗯?”

“从你在洛阳灯会摔破膝盖,却别哭着说‘我是道士,不能怕疼’时......”他将她拥入怀中,听见彼此重叠的心跳,“我就想好了,要护着你,从这一世,到每一世。”

窗外忽然绽放烟花,照亮了檐下的同心结。

静安蹲在屋顶啃糖糕,看月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摸出怀里的木鱼吊坠——那是秦逸最后留给她的东西,吊坠里刻着:“愿你有糖可吃,有人可念。”

“喂!”她朝窗内喊,“明日去昆仑山看雪吗?我新创了‘雪顶糖糕’配方!”

屋内传来凌仙的笑骂:“先把你昨天偷吃的喜饼钱补上!”

无尘的声音混着轻笑:“贫僧替她补上......用一百场糖画如何?”

十年后,恒山脚下。

扎着双髻的小和尚追着扎马尾的小道姑跑过茶园:“阿娘说爹爹当年追着她跑了三条街!”

“那有什么?”小道姑挥着迷你青霜剑,“我能用轻功甩开你!”

小和尚忽然停下,从怀里掏出块糖糕:“给你,娘新做的桂花味......别告诉阿爹我偷拿供品。”

小道姑咬下糖糕,看见远处并肩而立的身影——和尚的长发束成道髻,道士的腰间挂着佛珠,尼姑的袈裟口袋里露出半块糖糕。

“喂,”她拽了拽小和尚的袖子,“爹娘说的‘宿命’,就是一起吃很多很多糖糕吗?”

小和尚想了想,从地上捡起片银杏叶,用树枝在上面画了三个小人:“大概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会找到彼此吧。”

风吹过茶园,带起远处甜香坊的香气。

凌仙靠在无尘肩头,看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静安哼着小调从身边走过,袈裟口袋里的糖糕碎屑落在他们交叠的脚上,像极了那年洛阳城的雪,却比雪更甜,更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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