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身行礼时连声音都在发颤:“殿下,这丫鬟做事毛手毛脚……”“内务府新招的粗使丫头,
不懂规矩。” 傅闻璟抬手示意莺儿退下,目光落在沈初棠低垂的眉眼上。
七日前那个黑衣夜闯的倔强女子,此刻却像只受惊的雀儿,藏在灰扑扑的丫鬟服下。
他忽而想起昨夜巡夜侍卫的密报,说是丑时三刻藏珍阁附近闪过黑影,心头泛起微妙的涟漪。
“跟本太子去书房。” 他转身时广袖带起淡淡冷香,沈初棠怔愣片刻,慌忙跟上。
穿过九曲回廊,紫檀木书案上摊开的《平寇策》墨迹未干。傅闻璟随手抽出一卷兵书,
突然问:“沈将军生前可教过你兵法?”沈初棠指尖微颤。
父亲书房里的沙盘推演、边塞地图上的红圈标注,仿佛都在眼前闪过。
她垂眸道:“不过是儿时戏耍,哪里懂得真正的兵法。” 话音未落,
一卷《孙子兵法》已 “啪” 地落在案上,傅闻璟意味深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抄十遍,
明日本太子要看。”当夜,沈初棠蜷缩在柴房角落,就着油灯抄写兵书。纸张沙沙作响间,
她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压抑的痛哼。循声望去,月光下傅闻璟正倚着廊柱,
指腹按在左肩伤口上,殷红血迹正渗过雪白中衣。她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
撕下裙摆布条:“殿下伤口需要处理!”傅闻璟眯起眼,看着少女慌乱又熟练的包扎手法。
镇远大将军府的千金,竟能在短短七日把自己伪装成低贱丫鬟,这份隐忍让他莫名烦躁。
“为何非要留在太子府?” 他突然扣住她手腕,“别以为本太子不知你夜夜在藏珍阁徘徊。
”沈初棠浑身僵硬。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青石板上,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民女……” 喉间发紧,“民女在找父亲留下的虎符。” 这个谎言她已在心底演练百遍,
“父亲曾说虎符藏在太子府,找到它就能证明沈家清白。”傅闻璟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却在触及她泛红的眼眶时微微一滞。七年前那场灭门案他虽年幼,
却也知道沈战北的死疑点重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淡青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