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 “宜嫁娶” 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少夫人,” 管家突然在身后说,
“少爷以前最怕苦,沈小姐总会在药里加三颗冰糖。”我捏着药勺的手顿住。
十年前少年喝中药时,总皱着眉却硬撑着说 “不苦”,直到我把偷藏的水果糖塞进他嘴里,
他才笑开,说 “原来甜的东西,真的能盖过苦”。可现在,陆砚接过药碗时,
指尖擦过我的手背,像碰到脏东西般猛地缩回。“出去。” 他盯着生辰八字帖,声音发闷,
“以后没叫你,别来烦我。”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我听见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从门缝里望去,他指尖划过 “沈薇” 两个字,忽然把帖子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深夜的陆家老宅像座空城。我抱着洗好的衬衫路过书房,看见门缝里漏出微光。凑近时,
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有低低的、几乎听不清的呢喃:“尾巴有三道黑纹…… 糖纸折成小船……”是陆砚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从门缝里看见他正在笔记本上画画 —— 画里的小女孩蹲在巷口,
手里举着半块糖,旁边蹲着只断了尾巴的黑猫。笔记本边缘,散落着几张揉皱的糖纸,
正是我白天落在花园里的。“少爷?”佣人突然从拐角走来,我猛地后退,
撞翻了走廊的花盆。陆砚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传来轮椅滑动的声响。我攥着衬衫转身就跑,
心跳得厉害,掌心的糖纸却突然飘落,正巧被从书房出来的陆砚碾在轮椅下。“沈念。
”他叫住我时,我背对着他,能听见自己发颤的呼吸。轮椅碾过糖纸的脆响,一下一下,
像碾在我心上。“以后别碰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比白天更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哑,
“你只是个替身,别妄想太多。”替身。我盯着地上被碾皱的糖纸,
忽然想起养母说过的话:“你亲妈把你扔在村口,脐带还没剪干净,是我们沈家捡了你,
不然你早饿死了。”原来从出生起,我就是个 “替身”—— 替亲生母亲的愧疚,
替沈薇的人生,甚至替十年前那个本该被爱的小女孩。深夜躺在床上,...